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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地狱之歌

第四章 地狱之歌

此后一段时间,右键脱臼还没完全恢复的林客只能看着露西干活,自己则坐在一边看着露西干活。越来越多的物资积累了起来,他们甚至还找到了枪械的配件和一堆从在同一个箱子里的打火机。

刚开始,露西并不理解自己找到的是什么。但当林客用左手打开打火机,点燃火堆时,温暖、干燥、蜥蜴肉便都来了,生活质量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又过了几次“醒来”,当林客的右肩终于痊愈后,他便和露西一起,收拾好必要物资,准备离开这里。

她们尽可能的将一切需要的都带上了,但碍于负重,最终能带走的也是极少数。

因为不能带上更多的物资,留给她们探索的时间少得可怜。如果在洞穴中迷了路,她们极有可能在饥饿与干渴中死去,成为流沙洞穴下无人知晓的两具尸体。

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无论最终结果将命运导向何处,我们选择希望。”

小小的琳卡背着已经触地的火枪和旅行包,举着破烂的油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方,满嘴的豪言壮语,小小的身体似乎藏着无限的活力。

托打火机的福,之前少言寡语、精神萎靡的露西·安道尔在吃过烤肉后精神明显恢复了不少。在学会如何使用火枪后,与林客之间也有了更多的交流。

“吵死了。”露西非常不爽。

林客闭嘴了。

尽管在地球时并没有类似的例子说明,但林克非常确定,普通人在横死后,性格发生巨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露西·安道尔自然也是如此。

对比起以前系统口中的那个普通社会下层雏妓,林客觉得,现在的露西·安道尔,性格上越来越像一个中年失业后整天醉醺醺回家对着怀孕老婆家暴的地中海混账大叔了。

望着身前的红发少女,林客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种贬低的想法自然不能告诉露西,否则一顿家暴……一顿痛殴在所难免。

将思维从诽谤露西上收回,林客专注于面对眼前在提灯火光照耀下的昏暗洞穴。

此处寂静无声,流沙瀑布那永无停息的轰鸣已远离了二人。

此刻久违的平静,反而让恐惧愈发壮大。

黑暗之中藏的是什么?面目狰狞的巨型人面蜈蚣?复活的腐尸?矮小凶残的食人怪?腥臭的巨蟒?

林客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停止幻想,以防被未知的恐惧吞噬了意志。

他举起提灯,用匕首在墙壁上又划了一个十字记号。

在这个没有时间之分的黑暗洞穴里,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唯一清楚的是,这是林客刻下的第三百二十一个记号,以及第二次醒来。

如果再找不到其他出路,他们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在洞穴中冒险,物资固然必不可少,但每个冒险者首先要克服的便是对黑暗未知的恐惧。

勇气,是必不可少的事物。

虽然林客过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但好歹也经历过理智归零再重新康复的事,虽然谈不上有多勇敢,但对于恐惧的抗性还是有的。

现在只怕,眼前的女孩首先撑不住了。

林客忧心忡忡地望着身前高他两个头的女孩,忽然,一阵歌声传入他耳中。

那声音,就像未知黑暗中正藏着一只唱着歌的人鱼……这并不是称赞,因为林客想象中的人鱼已经腐烂了一半,她的肋骨挂着肉条,隐约可见已经萎缩的心脏,腥臭的液体从牙缝流到地下,每次咏唱都会让喉咙间的空洞涌出黑血。

恐惧彻底吞噬了林客的精神,他颤抖着说道:“露西……你、你听到了吗,有什么东西、在唱歌!”

露西转过头,面露不解。

那歌声消失了?

林客愣了愣。

不,那绝对不是幻觉,那种如同地狱般的声响,就算是转瞬即逝,也能在活物的大脑中刻下难以磨灭的恐惧。

那、绝对、不是、幻觉!

“现在没有声音了……但我刚刚确实听到,那根本就不是人类或者普通活物能发出的声音。”小萝莉红色的瞳孔已泛起泪光,恐惧的望着黑暗,背在背上的火枪已被他举到胸前,准备击发。“不要再向前了,我们回去吧……”

“刚刚……”露西并没有害怕,她冷静地说道:“是我在唱歌。”

“……”林客的表情凝固了。

“……”而露西面无表情。

林客抹了抹眼泪,假装坚强的说道:“太难听了。”

“你想死吗。”露西羞红着脸,将手伸向了腰间的猎刀。

“就算会死也要说。”在魔音的恐惧中重生的他已无所畏惧,银发萝莉勇敢地说道:“难听就是难听,事实不会随着我的死改变!”

露西·安道尔放下了握着猎刀的手,表情纠结起来,拧成一团,随后望向了别处。

“你太夸张了吧……”红发少女嘟哝着。

她心虚了。林客非常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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